崔落花扫一眼,见纸上有龙麝、零陵,当即折了交还素盈,低声说:“这些谁都要不来。”接着走近两步,几乎是附在她耳朵上说,“东宫妃有五个月身孕。早前废后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,她疑心有人对太安素氏不利,恐怕伤了胎,请求圣上出一道禁令。没有圣上亲准,典香司不得划拨麝香、零陵之类。”
自从素飒上战场,素盈对东宫里的事情就不大了解,虽然早疑心,听见真相还是有片刻的茫然:“五个月了?外表倒看不出来。”
“因为有这一胎,她才不顾及她姑姑那桩丑事,还敢在圣上面前张狂。”
素盈无端感到失落,左顾右盼不知道该说什么。崔落花又说:“说起那桩丑事——昨晚奏乐的笛子手肖月瑟,就是揭发废后的宫中女伶。我看娘娘频频注目,好像特别留心她。有什么缘故吗?”
“啊!是她?怎么会这样巧……”
崔落花不懂她闪烁的目光,径自继续说:“琴师恃宠而骄,向来不把其他乐师放在眼中。肖月瑟不知怎样惹了他。废后意图将肖月瑟逐出去,便要他们比试技艺,输的人拿出骨气别再碰自己的乐器。”
“她?掺和宫伶的纠纷?”素盈蹙起眉,心想素若星的为人不应该糊涂至此。
“还有更甚。”崔落花也不明白那时的琵琶手肖月瑟如何得罪了废后,被逼到穷途末路,“琴师大约没有想到事情弄到这地步,有些后悔,比试当日说弄伤了手,比不成。废后竟替他与肖月瑟切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