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来,这崔老头约了不少人哪,惹得老夫也兴致勃勃!驾!”
那庆召挥起马鞭,猛力抽打马背,胯下战马高声嘶鸣,重振旧日雄风,一阵风似的跑到湖心亭。
他刚下马,便被亭外一丛开得正盛的殷红梅花驻足吸引,白雪红梅,悲壮惨烈,想起曾在雪地大战,流淌的也是这般血腥的红,忍不住打了个冷战,赶紧收神,阔步迈入温暖的亭内。
“那大将军驾到,难得,难得!”面色发黑的崔如素与头发花白的高成道同坐毡席上方。
两个黄毛小童跪地烧火烫酒,随从士兵架炉烤肉,宴席上,酒樽、酒注,荤素兼备、咸甜并存的十几道菜品以及糕点福字饼、如意饼也陈设得当。
“老夫久病在身,大病初愈,腹内酒肉馋虫早咕咕作怪,适逢雪景,岂可辜负?”
那庆召深明崔如素、高成道都是学识丰富的人物,言语上不得不讲究些。
“那大将军心境,老夫与你同感,人命大不过天,趁还能跑得动的身子骨,与老友故交欢饮一场。”
崔如素的话外之音,那庆召听得懂,是啊,见一次就少一次了。
高成道起身,抖动着稀疏的山羊白胡须,面色在热酒熏烤下,泛出喜气红光,他精神矍铄:“人生九雅,品茗、焚香、听雨、赏雪、候月、酌酒、莳花、寻幽、抚琴。今日我辈占有赏雪、莳花两雅,岂不妙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