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屐本来无精打采的眼睛蓦然亮了,看着广胜木雕一样毫无表情的脸,充满了好奇与崇拜。
广胜用手机敲了敲桌子:“那就好。人,不可以说话太张狂的,容易死人。”
胖子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什么,蓦地又憋了回去,像公鸡打鸣时突然被捏住了脖子,房间里一时鸦雀无声。
手机又响了,广胜低头看了看号码,拿起来走到窗前:“健平,什么事儿?”
“胜哥,你的事情我给你办好了,那小子正到处打听是谁干的呢。”
“唔,没太出格吧?”
“操,你大舅哥我还能让他吃什么大亏?不多,就两张柜台,一部电话。”
广胜笑了:“哈哈,你小子还行……估计今天他就好找我了,妈的!叫你慌慌。”
健平在那边也笑了:“胜哥,利索了请我喝酒啊。”
广胜啪地关了电话。刘胖子看着雄赳赳走过来的广胜,手一松,酒杯掉在地上,碎片四溅。
门口,不知道是谁领来的一条哈巴狗似乎是发情了,车轮般转着咬自己的尾巴,如同一团尘土。
(三)
赵玉明喝得一脸紧急集合,站在火锅城门口蒲扇一样地直打晃,广胜,今天就这么着吧,回家睡足了觉咱们明天还喝!妈的,今朝有酒今朝醉,哪怕明天喝凉水,人生自古谁无死,留取丹心照酒盅。老牛嘴角上粘着一块羊肉片,站在旁边一个接一个地打着酒嗝,就是就是,人在世上走,就得常喝酒,喝酒不喝醉,枉在床上谁,哎呀床上那个睡……莫名地,广胜就有一种悲哀的感觉,这种感觉虫牙一样啮咬着广胜的内心,一阵阵汹涌袭来的悲怆吞没了他,没有具体细致的原因。